清末山东籍医家中,最为著名的当属登州(今山东蓬莱)张士骧。他与张锡纯、张山雷并得“三张”之誉,足见其声望之著。
张士骧,字伯龙。自幼博通文史,因家庭多疾,究心岐黄。曾游历天下,访求医林名士。所到之处,尝为人诊治疾病。游粤时得遇唐容川,即以师事之。唐容川称其“天姿英敏,文史淹通”。师生二人曾问答药物,后撰为《本草问答》。
《雪雅堂医案》为张氏光绪甲午(1894年)至癸卯(1903年)间于鲁、沪、粤行医的医案集。分上、下两卷,共载医案379则,以内科为主,兼及妇、儿、五官诸科。其撰写医案的目的,乃着眼于患者,本书凡例中称:“临症医案原为病家而设,均遵简明之例,深文奥义一概不用,俾病家一目了然,免启疑惑。 ”
例如:
陈旭庭,水虚不能涵木,木火上炎,齿痛甚于暮夜,引火归原是议。
旧熟地六钱粉丹皮钱半津泽泻钱半生白芍三钱白茯苓三钱制蒺藜三钱淮牛膝三钱安边桂三分
该案对患者齿痛病机加以概括,即“水虚不能涵木,木火上炎”,指出治法“引火归原”,后列方药组成用量。案语简明,患者留以为据,亦是要言不繁。
从医案看,张氏诊病能师百家之长而匠心独具,他自称:“余之学,得诸读书者半,得诸阅历者半,而生平服膺得力者,尤以叶天士、王孟英两家为最。 ”因“地有南北之殊,人有强弱之分,病有轻重之别”,故其处方用药尝据南北体质之异而多有权衡。
在用药方面,张氏在凡例中特别交待:“金石之药,重以镇怯,原用其气,非用其质,如龙骨、牡蛎之类,一经煅炼,便成枯灰,焉能治病?故龙骨、牡蛎、磁石、石英、青铅、赭石之类,均用生者,以遵古法。 ”
张氏学术影响最著者,是附于医案之后的《类中秘旨》,该书仅五千余言,专门探讨中风证治。他认为中风多虚,乃“真水枯竭,水不能涵木,肝风内动而上扬,冲动脑筋”所致,证属上实下虚,“上实者,假实也”,“下虚者,真虚也。 ”
为了研究中风发病机理,他曾作过简单的动物实验:“余以二兔试之,用锥一伤其前脑,确然僵卧如死,而能饮食十余日不死。一伤其后脑,时时跑走,遇物碍之则仆,不知饮食,数日即饿毙。 ”这在当时,当属难能可贵。
在中风治疗上,反对用风药升散,主张以潜阳镇摄肝肾为法,指出:“由于将息失宜,水虚不能涵木制火,肝风内动,因而血并于上,冲击脑筋。应用潜阳镇摄肝肾法,方宜龟板、磁石、阿胶、甘菊、乌豆衣、女贞子、生熟地、蝉脱为剂。微见热,加石斛;小便多,加龙齿;大便不通,加麻仁。服一二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