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例表述不全,但很能说明一些中医特色。
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李士材并非只重脉诊,还是根据四诊合参的。任何名医都是人,而不是神。
首先,“肌肤灼热”什么意思?古中国语句十分简练,什么地方肌肤灼热没说,那就是全身肌肤灼热,也就是现在俗称的“发烧”(体温升高)。
既然是发烧病人,那么神气昏闷,吃不下饭也就是常见的附加症状了。
可先前一位“医者”为什么要“欲以温补”呢?难道这位医者也烧得神智昏迷了吗?非也!
这是因为,医案当中一定有些不可明说的话:首先这位孝廉俞大人一定年纪不小了,而他却仍旧偏好一些与传宗接代有关的事(大概这也是“孝”廉份内之事,呵呵)……这才使医者自然想到似乎要温补!
那么李士材来了之后,怎么想到不宜温补的呢?并非体温升高就不该补,而是李士材首先为病人作了极为重要的按诊:“按之热处在骨间”。
嘿嘿,什么“骨间”?按他手臂,发现热处在尺桡骨之间?或许有人会这么想,但其实是笑话!李士材也绝没有那么“神”。那么或许是按在肋骨上,发现热在肋骨之间,肺炎?非也。如果是这样,必有咳嗽咳痰胸痛症状,病案中却未说。古中医的行文习惯,不说就是没有。
因此,也不可能是按在关节上,发现关节发热,那样必有关节痛。
这个“骨间”究竟何处,以致于古代医者还须隐诲不可明言?我猜是耻骨。按在耻骨附近,发现内中灼热,这很可能是一种前列腺炎。嘿嘿,中老年人的前列腺炎,不是有不少医学杂志上主张千篇一律地给予金匮肾气丸,并且还有所谓的“XX例临床实验报告”么?这与先前那位“医者”何异?
然而李士材却认为:腹内脏器有着急性实质性炎症,而且伴有全身体温升高,不宜温补,“此伏火也”!
至于最后“脉亦沉而博”,只是证明其为“里实证”,可以清里攻热的一个“佐证”,并非全依赖于它。
急性前列腺炎,用此方剂,四日而痊,可谓震聋发聩!
当然,这里的前列腺炎,是我猜测的。但中医特色就是:不必深究是何解剖脏器“伏火”,重在“理法”,只要辩证对路,就可如此用药。
壮哉,中医!壮哉,李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