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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药致病案例浅议
王昆文
清代名医王孟英先生曾说：“病于病而死者十之三，病于药而死者十之七。”说的是医生用药不当造成的危害，要远大于疾病本身。他这个话说得是否有些过激呢？我认为并不过激，因为这是他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的深刻体会，是发自肺腑的箴言。
严格地说，对一个病的治疗，要随着病情的转变而随机调整治法与用药，或适可而止，静以观之，而不能一成不变或一竿子到底地治疗下去，否则就会因药致病，甚至走向病情的反面，如由热证转为寒证，或实证转为虚证等。《王孟英医案》卷二、肿门就有这样一个案例：“一男子患喉痹，专科治之甫愈，而通身肿势日甚，医者惊走。孟英诊之曰：病药也。附子理中汤数例而痊。予谓喉痹治以寒凉，法原不谬；而药过于病，翻成温补之证。是病于药也，非病于病也。”此病即是由于过用寒凉之药，使病人原来的热证转变为后来的寒证，由实证转为虚证，即适得其反。故孟英不得不采用相反的治法以纠偏，可见临床掌握用药进程之重要。医者要随时观察其反应，用药适可而止。然而目前在临床上有的医生一次处方就给病人开7~10剂药，不管什么病，也不管病人服了前面两剂药后会有什么变化，这种方式就值得商榷。
《王孟英医案》卷一、泻门，还有一个案例亦足资说明：“杨氏妇孀居患泻，久治不瘥。孟英曰：风木行胃也。彼不之信，另招张某大进温补。乃至腹胀不适，夜热不眠，吐酸经秘，头痛如劈，复乞孟英视之。先投苦泄佐辛通以治其药，嗣以酸苦息风安胃，匝月乃瘳。续与调补，汛至而康。”这也是一个由于温补失误造成的病患，不仅腹泻未愈，而且还增加了腹胀、失眠、吐酸、经闭及头痛等症，说明是原先的用药不当。所以孟英不得不“先投苦泄辛通以治其药”，也就是治其因温补所造成的气机壅塞。王孟英一再强调，温补之法不能滥用，许多疾病都是由于温补造成病情加剧或复杂化。像这样的案例在《王孟英医案》中甚多。所以他曾大声疾呼：“今之医者，每以漫无著落之虚字，括尽天下一切之病，动手辄补，举国如狂。目击心伤，可胜浩叹！”难怪有一位因外感頻危被王孟英用大剂寒凉药(包括用犀角三两有奇)从死神手里挽救回来的病人家属鲍夫人感慨地说：吾“归许氏二十余年，目击多人，无不死于温补”。此言诚非虚语。
笔者近日治一位68岁的老妪陈某，其主诉是小腹胀痛，兼小便不利，又见舌苔略腻，脉略弦数。三天前她曾在另一位中医那里诊治，据云服药仅3次后即觉症状有所加重，且出现眼瞀，故不敢再服。我视其前医处方中有桂枝、白术、黄芪、云苓、石菖蒲、乌药、玄胡等，药性偏温，与此证之属湿热滞于下焦且疏泄不利者不相吻合。故我改投柴胡、苦参、黄柏、半枝莲、白芍、丹参、川木通、车前子、夏枯草等清利湿热药予之。因该患者以往也有过类似症状，经我以上法治之皆有效。此证显然不属寒证，也基本不属于虚证，故不宜用温补之药，如用之反使病增。
总之，过度治疗，或妄用温补，辩证不清，皆可因药致病，临床医者可不慎乎！
王昆文
清代名医王孟英先生曾说：“病于病而死者十之三，病于药而死者十之七。”说的是医生用药不当造成的危害，要远大于疾病本身。他这个话说得是否有些过激呢？我认为并不过激，因为这是他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的深刻体会，是发自肺腑的箴言。
严格地说，对一个病的治疗，要随着病情的转变而随机调整治法与用药，或适可而止，静以观之，而不能一成不变或一竿子到底地治疗下去，否则就会因药致病，甚至走向病情的反面，如由热证转为寒证，或实证转为虚证等。《王孟英医案》卷二、肿门就有这样一个案例：“一男子患喉痹，专科治之甫愈，而通身肿势日甚，医者惊走。孟英诊之曰：病药也。附子理中汤数例而痊。予谓喉痹治以寒凉，法原不谬；而药过于病，翻成温补之证。是病于药也，非病于病也。”此病即是由于过用寒凉之药，使病人原来的热证转变为后来的寒证，由实证转为虚证，即适得其反。故孟英不得不采用相反的治法以纠偏，可见临床掌握用药进程之重要。医者要随时观察其反应，用药适可而止。然而目前在临床上有的医生一次处方就给病人开7~10剂药，不管什么病，也不管病人服了前面两剂药后会有什么变化，这种方式就值得商榷。
《王孟英医案》卷一、泻门，还有一个案例亦足资说明：“杨氏妇孀居患泻，久治不瘥。孟英曰：风木行胃也。彼不之信，另招张某大进温补。乃至腹胀不适，夜热不眠，吐酸经秘，头痛如劈，复乞孟英视之。先投苦泄佐辛通以治其药，嗣以酸苦息风安胃，匝月乃瘳。续与调补，汛至而康。”这也是一个由于温补失误造成的病患，不仅腹泻未愈，而且还增加了腹胀、失眠、吐酸、经闭及头痛等症，说明是原先的用药不当。所以孟英不得不“先投苦泄辛通以治其药”，也就是治其因温补所造成的气机壅塞。王孟英一再强调，温补之法不能滥用，许多疾病都是由于温补造成病情加剧或复杂化。像这样的案例在《王孟英医案》中甚多。所以他曾大声疾呼：“今之医者，每以漫无著落之虚字，括尽天下一切之病，动手辄补，举国如狂。目击心伤，可胜浩叹！”难怪有一位因外感頻危被王孟英用大剂寒凉药(包括用犀角三两有奇)从死神手里挽救回来的病人家属鲍夫人感慨地说：吾“归许氏二十余年，目击多人，无不死于温补”。此言诚非虚语。
笔者近日治一位68岁的老妪陈某，其主诉是小腹胀痛，兼小便不利，又见舌苔略腻，脉略弦数。三天前她曾在另一位中医那里诊治，据云服药仅3次后即觉症状有所加重，且出现眼瞀，故不敢再服。我视其前医处方中有桂枝、白术、黄芪、云苓、石菖蒲、乌药、玄胡等，药性偏温，与此证之属湿热滞于下焦且疏泄不利者不相吻合。故我改投柴胡、苦参、黄柏、半枝莲、白芍、丹参、川木通、车前子、夏枯草等清利湿热药予之。因该患者以往也有过类似症状，经我以上法治之皆有效。此证显然不属寒证，也基本不属于虚证，故不宜用温补之药，如用之反使病增。
总之，过度治疗，或妄用温补，辩证不清，皆可因药致病，临床医者可不慎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