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甫诈医诈病

[张少雷]

范文甫，字文儒(公元1870-1936年)，是近代浙江名医。为人性情豪爽，语多逞性，不拘小节，不畏权贵，自号古狂生，民间则称其“范大糊”(浙江宁波地区称狂人为“大糊”)。他先儒后医，对《内经》、《伤寒论》等经典著作，悉心潜研，能穷究其蕴奥，并师宗历代各家所长，其处方用药，严谨果断，且匠心独运，常出奇制胜，获效甚多，使人叹服。他慷慨大方，不吝钱财，自奉俭朴，对贫病者常施诊赠药，助人为乐，每年端午、中秋及岁末，他向药铺结算病人赊欠之药款，有时竟倾其所有，而他却毫不介意。他家医室大门上，年年贴着他本人撰写的春联：“但愿人皆健，何妨我独贫”。其医德医风与治病轶事，当时为世人传为美谈。现举录一例验案，以飨读者，于此可见其医术工巧之一斑。

宁波一姓戴的富户，其妻心胸狭窄，无事生疑，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闹不休。一日，又为一点小事与其夫争吵后，卧床不起，不讲话，不吃不喝，一连几天，像生了大病似的。戴某遂邀请范文甫来家诊治。范对戴妻之性格已早有所闻。到了戴家，诊其脉，六脉平和；再观其面，面色红润；又验其舌，质与苔均无异常，惟有眉宇间显现出一股怒气。范文甫诊后胸中洞然，却故作惊骇之状，对戴某说：“尊夫人之病已入膏肓，目前应先救其急，煎一大碗粪水服之，服后看效果如何，明天再开他方，如再拖延今夜，到拂晓恐无法挽救矣”。说罢起身告辞而去。范文甫走后，戴某之妻从床上一跃而起，开口大骂，“范大糊糊涂透顶，算什么名医？我生什么病？给老娘灌粪水，岂有此理!”

范文甫回家对门生说：“用药治病如用兵，兵不厌诈，药不厌诈，治也不厌诈。心病须心药医。她诈病，我诈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D3(王家喻 江苏大丰市中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