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革命与医学革命(12) 自然世界的“客观”规律

[岳毅科]

科学是探讨自然世界客观规律的知识体系。那么，自然世界究竟有没有客观规律？我们通常回答是“有”。如果要辩证思维来回答，那就是由人来找，找到了，才可以说“有”。如果没有人的参与或没有找到，“有”和“无”都无从谈起。
自然世界究竟有没有客观规律？唯物论认为规律是客观存在的；而唯心论认为世界的规律取决于我们对它的认知。
数百年来，西方科学家看到了东方人没有看到的自然世界之规律。他就成了自然世界的代言人。他就说自然世界本身就有规律。不知这些规律出自于他们的脑子里，还是含在他们嘴巴里。自然世界又不会说话，我们只有通过这位代言人得知自然世界的规律。
不可思意的是，代言人总是不断公布他们发现的新规律，又不断的推翻自己已经发现的旧规律。规律总是在反复交替，不断推翻的动态中存在。看来，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找到过什么规律。总是不断拿他们的新发现的来糊弄我们。

大家都以为自然世界不会说话，科学家想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然而，大家都没有想到，自然世界中不全都是不会说话的，还有一种会说话的，那就是人类。科学发展到医学领域后，所揭示的客观规律时常出现与人体自然疾病不符的现象，导致误诊误治时有发生。迫使科学家不断修改、不断推翻他所发现的客观规律。既然自然世界有规律，既然已经找到了它的“客观”规律，为什么还要主观的“不断修改、不断推翻”呢？
我们可以翻一下19世纪刚刚进入中国时的西医书本，与21世纪的新书对比一下。短短一个多世纪，他们几乎全部推翻殆尽。
这种现象的发生，说明他们根本没有找到什么客观规律，只不过他们一直处在“寻找”这一过程中。处在寻找的过程中的自然世界代言人，既然还没有找到客观规律，为什么要宣称自己已经找到了客观规律？ 他们所找到的究竟是什么“客观规律”？只有一个解释，这些所谓的“客观规律”，其实是他们的“主观”强加给客观世界的规律。

17世纪科学体系创立之后，处在“无医时代”的西方人，迫切需求从西方科学体系中创出一门新医学。从化学和生物学中演化出了生化学和生理学。而又从生理学中演化出了病理学，最终诞生了西医学。西医学优势很大，规律性很强。然而，它是不是找到了自然世界的客观规律呢？在世界范围内，可以说找到了。唯独在中国，还不能说这句话。因为它与中国中医长达100多年的并列共存之际，经过反复较量，虽然将中医搏得体无完肤，悬于生死。但是，它还是不得已将自己最神秘，而又最不愿意暴露的一面显露了出来。让我们看到了它巨大的误区、盲区、缺陷和漏洞。

建国初中西医结合工作开展之后，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只看到了西医巨大的优势，直接就往中医上套。结果发现，不套还好，越套问题越大。最终大家只能解释说，中医与西医是两种文化结构，两类思维方式，两套知识体系，不能互通。
大家想过没有，无论是两套知识体系，还是两百套知识体系，它们医疗对象是同一个人，同一种疾病。 有没有规律，自然界的人还是会说话的。西医对大量的疾病不能治愈，甚至有的越治越重。这就使得一个原始、落后、不科学的中医一直不能归属历史，直至21世纪依然如故。
我们多年形成的一种理性思维，就是用先进科学来破解落后中医。在后半个世纪中，科学已经把中医几乎全部破解殆尽。最终破解出了一个“科学中医”，也就是大家所称的“西化中医”。大家除了讥讽它，也没有产生过其它想法。
由于我们对西医、科学以及理性思维了解深度、广度尚有不足，只是被动的接受科学破解，从来都没有想过用自己去破解科学。 上面说过，只要西医治疗无效的疑难疾病而中医能治，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个病是西医的误区和盲区，同时也是科学以及理性思维的误区和盲区。我们的中西医结合，恰巧将西医、科学以及“理性思维”全部用到中医里，就等于将西医的误区和盲区全部覆盖到中医上，给原先的虽然落后而不误盲的中医，制造了一种人为的新误区和盲区。
西医这一套理论体系看起来有条不紊，清晰透明，干净利落，整端规律，便于学习和普及。从临床学到病理学，从病理学到生理学，从生理学再到生化学和生物学，一层层，一步步与现代科学接轨，层次分明，条理清晰，真是让人耳目清新，赞叹不已。
再看看中医，实在是一塌糊涂，一片紊乱，条理不清，概念不明，拖泥带水，胡子眉毛一把抓，很难看出可以重复的规律。无法找到能够利用的程式。学起来十分困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此，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然世界就难么偏心西方，就连自然疾病到了西方人那里，就变得那么规规矩矩，整整端端，清清楚楚。多么严格的规则，多么明确的规律，自然疾病们就那么甘心遵守这些规律？也显得有点太神奇了，太巧合了吧？
有一次我去买石材，卖家告诉我如何辨认天然石材和人工石材。他说只要看起来花纹规整的石材，就是人工石材，花纹紊乱的才是天然石材。因为天然形成的纹路是无规则的。
卖石材的一句话道破了天机。世界上根本没有“神奇”及“巧合”之事。天然造就的事物绝没有那么规整之事物。换句话说就是自然世界本身是没有规律的。
西医的疾病之所以那么符合病理学，病理学之所以那么符合生理学，生理学之所以那么符合生化学和生物学。只有一种解释：西医里的疾病不是天然疾病，而是人造疾病；西医学科发现的规律不是自然世界自身规律，而是人造规律。
我一直怀疑西医这一套体系本身有问题。一旦想通了这一点，西医的一切误区、盲区、缺陷和漏洞也都顺理成章了。
西医理论的来源是标本，而病理标本中的疾病不是动物的先天疾病，也不是动物在自然界内热外寒获得的自然疾病，而是西医给动物身体内脏人为制造一种疾病。从医学标本或病灶意义上看，这种人造疾病与天然疾病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从病源学角度看，二者并非出自一种病源，区别正在此处。西医的病理学，其实一直停留在标本和病灶层面，以用人造疾病替代天然疾病。也就无法深入到病源面层。西医用人工合成化学药物，来喂那些获得人造疾病的动物，动物病好了，西医的人造理论和人造药物也都成功了。这样的理论根本不能客观反映天然疾病的自身规律。然而，多年以来，一直被我们误认为它反映的是自然疾病客观规律，用西医的缪误往中医上套。
中医则不然，由于古老和落后，中医一贯被动接受人体天然疾病。天然疾病病因复杂，随机性大，没有明显的规律可循，所以它的治疗方法也就千变万化。不能规整，甚至不能给出一个具体方法，只能给出一个战略原则，由医者自己临阵发挥，随机应变，具体把握，真实治疗。这就是古中医的特点。
其实，中医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它为疾病造出的基本法则。从哲学高度讲，就是“阴阳、五行”。看起来是一个简单而落后的东西，就其对疾病认知的真实程度远远大于西医及科学。
如果我们将自然世界和自然疾病视为天然之物，那么，“阴阳五行”就可以理解为：“二阶天然之物”。 我们通常称“自然法则”。
“二阶天然之物”或“自然法则”始终存在于中医学之内，中医学在保持它的自然属性的同时，将自然界(含自然疾病)的大量秘密也就蕴含了下来，这就给我们认识疾病和把握疾病造成了困难。中医为什么难学，为什么高端临床人才百年才能出一人？就是这个道理。我们不把需要揭示出来的知识揭示出来，中医也就只能养生治未病，而不能真正治大病。我们当今面临的最大困难可能就在于此。
科学本身号称就是揭示自然法则的，但它始终没有能够揭示出“阴阳五行” 这一“二阶天然之物”的规律，究竟是科学自身有问题，还是“阴阳五行”有问题？下面我们还要继续深入探讨，揭开科学自身之谜。

 

[新李大夫]

这是我十几年前因与朋友胡侃打赌，说严肃的话题也可写成调侃的散文而作的笑文，观点似与楼主相仿，发来请大家捧腹，并轻松一下。
记得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同学们之间流行相互留言，当时，学校还组织大家拍了彩照，并编印成纪念册，这可为同学们相互赠言大开了方便之门。在各种各样的留言中，有位同学的两句话让我至今难忘，一句是“狗老弟要是富贵了，千千万呀万万千别忘了猫兄”，另一句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我当然知道“苟富贵，无相忘”的友情传说，也没有忘记回赠他一句“今日英雄风范，十年之后可不要改属相为狗熊耶”。
偶窃回首，往昔那凌云之志也不是空穴来风，在上个世纪80年代那个人才匮乏的时代，作为天之骄子，经过五年的医学专业教化深修，有点飘然并不为过。转眼间我已经是年过四十，依然富贵不曾，大概是运数使然吧。那位同学也去向不明，但愿猫老兄已富贵加身且雄风不减当年。每想到猫兄给我的留言极象是当时的自我评价，抑或是自励，也就立刻意识到有一个人曾跟我一样“夜郎自大”，这些许让我自慰。世事难料，有谁能准确预知自己的未来呢！子曰“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可我已过不惑之年，却糊涂一如既往。
大约一个月前，我们几个好友相约登山，可天公作梅雨状小雨中雨大雨不断，让我们着实认认真真地培养了一段远山在呼唤的欲望。在就要忍无可忍的时候，忽一日，中央气象台发布了第二天晴天的“惊雷”，惹的我们第二天东方始现鱼肚白就轻装整肃，一路狂奔直冲山顶。正当我们摆开四气五味调料，山南海北果蔬，埋好千里行军锅，引来万山空谷水，吹火造粥，垂涎野餐的时候，黑云无端起，狂风自壑生，转眼尚未及，暴雨已倾盆，好一阵乱中忙忙中乱后，放眼望去，漫山野味，只剩下几只“落汤鸡”可以充“眼”饥了！这能怪谁呢！谁让“落汤鸡”们要相信见鬼的天气预报呢。这件事让我再一次领悟了自然界也同人类社会一样，是不能准确预知的。四十年的人生经历是肤浅的，但已让我饱尝艰辛。我，不，并不仅仅是我，有很多人，都有过同样的奢望，期望世间的一切都是能够准确预测的，试想要是真的那样，每一个人就都可以根据预测安排自己的幸福人生，那该有多好！哎！问题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按照自己的设想做事，在这些事尚未做出来之前，我们已作过预测，那时我们要作的事并没有被纳入预测的考虑之中，当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作出第一件想作的事之后，我们便亲自破坏了我们曾作出的“准确预测”，那预测已经是不准确的了！这就是“世事难料”的根源。我是个医生，每天都要面对似曾相识的病人以及他们那些似曾相识的疾病。古人云：是药三分毒。治疗疾病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怎敢胡来，于是乎每次作出的诊断治疗都要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它们的正确性，近年又时兴循证医学，找证据更是被提到了无以复加的高度(其实当今科学哲学早已清楚的论证了科学只能证伪，否定了科学的可证实性，这似乎与循证医学相悖)。虽然在工作中我与所有的医生一样，钻孔打洞也要拿到各种各样的证据，但病人的个案变化却总是难以准确预测，这使我时常扪心自问，难道人的生理病理过程也象自然与社会一样是不可准确预测的吗？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如果自然界的本质是不可准确预测的，那人当然不能例外。于是我常常偷闲离开医学，进入更为广大的自然科学领域，寻求这个困绕我多年的死结之解。上下求索终有所获。我丛经典的物理知识中，知道了一切预测的准确程度，首先取决于对所预测事物当前环境因素与内在各个相关因素的准确测量，其次取决于对各相关因素相互关系的理解。这把我的问题转化成了两个：所有的测量都能够实现准确吗？各相关因素的相互作用总是导致确定的结果吗？二十世纪初发展起来的量子物理为我们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海森伯测不准关系系统地表述了在亚原子的微观水平上，不可能同时高度精确地观测到一个微观粒子的速度和位置。在物理学中这一点极为重要，它告戒人们观测者对所观测对象的作用不可被忽视(对于在微观领域中的这种观测，已被比喻成钟表修理师试图运用巨大的重锤修理精巧的手表)。可以认为，医学的各种研究活动都离不开测量，而医学所使用的各种测量也都摆脱不了量子物理海森伯测不准关系的限制，任何测量都并不是真正准确的，它们不仅总是存在测量精度以下的误差，而且无论我们怎样改进测量手段的精度，最终仍然摆脱不了测不准的结局。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发展起来的一般系统理论研究，终于导致更为广阔的理论框架——一般系统论(贝塔朗菲)、控制论(维纳和其他人)、混沌理论(洛纶兹)的诞生，这些理论为我们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各相关因素的相互作用并不总是导致确定的结果，只有在正反馈足够弱同时负反馈足够强的情况下，才能导致确定的结果，而真正能够满足这种苛刻条件的自然事物是极其罕见的。看来，自然界就其基本性质而言，在本质上是不能准确预测的，那些能够被准确预测的方面才是真正罕见的。人的生理病理过程也象自然与社会一样是不可准确预测的，那些能够被准确预测的方面同样是真正罕见的。然而，显得奇怪的是，医学的各种研究活动仍然离不开测量，对所有测量手段的改进依然包含提高测量精度的目的，精度的提高显然还是为了能实现对生理病理现象的准确预测，我们的研究活动似乎陷入了一个无法抗拒的怪圈，并且这个怪圈仅仅适用于对生理病理过程中的那些罕见的，能够被准确预测的方面进行有效研究。这是个悲剧，只要您明白我们寄予厚望的医学——我们对付疾病仅有的唯一的武器——仅仅能够了解人体内的那些不常见的过程，就再也没有理由坚信现有的医学能为我们的健康提供坚强的保障了，我们在拿一个幻想的巨大的华丽的肥皂泡抵御自然之狂风骤雨，过去今天幸运之神能帮我们，但谁能保证我们明天不成为“落汤鸡”呢！
我们要抗争，即使医学的科研怪圈真的是无法抗拒的，以下问题也理应引起人们的关注：一、不可准确预测性在生理病理过程中有没有积极意义？它怎样在生理病理过程中发挥积极作用？我个人认为，自然选择已经在漫长的生物进化中肯定了不可准确预测性在生理病理过程中的积极地位。试想环境是风云变幻，喜怒无常，无法准确预测的，如果在生理病理过程中不认可这种不可准确预测性，并进一步去适应它，今天的世上能有活人吗！当然这只是直观的浅薄的形象的理解，离真正弄懂这个问题的实质还相差很远。二、不可准确预测性对我们理解健康与疾病有何影响？是不是会导致与过去不同的健康疾病观？三、不可准确预测性对疾病的诊断与治疗会有什么影响？四、不可准确预测性会不会产生比生化干预更有效的物理治疗手段？五、既然不可准确预测性是自然界的基本性质，那么为什么过去的医学在追求与之相反的确定性上，还是取得了丰硕成果，以至于让大多数医家极目远眺，满目所见，皆为确定性的？
最后一个问题让我想起了一个传说：在波光粼粼的大海边，鱼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出海捕鱼，妻子不辞辛劳穿梭在鱼市上，可小日子仍然过得紧巴巴的。有一天，妻子感慨夫君捕到的鱼又大又肥，总能卖上好价钱，就是数量太少了，莫非夫君去的渔场鱼儿少？鱼夫于是换了一个大家公认的丰产渔场，可每天捕到的鱼依然又大又少。忽一日，礁石挂碎了渔网，补也没法补，是缝也没法缝，妻只好倾仅有的积蓄，买了新渔网，买回后还耿耿于怀，那渔网实在是太贵了，网眼还那么小，夫君用它打鱼，拉网时肯定很累，可偏偏市上仅有这一种款式的网！没想到从此之后，鱼夫每次总是能捕到很多鱼，一家人的日子也步上了小康，可鱼夫又纳闷了“为什么以前海里大鱼多，现在小鱼多了呢”。
言归正传，既然量子物理的海森伯测不准关系奠定了自然界不可准确预测的基础，那么我想，解决这些问题的思想、方法，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量子物理定会给我们无限的启迪。感谢上苍，您用您那古怪的不可准确预测的威严，残酷地抚爱着世间的万事万物，令我们人类如此强健倔强，无所不往。

 

[岳毅科]

多谢先生回复我一年前的一篇帖子！
有关科学革命和医学革命问题，西方正在兴起。观点先生已经谈到。与我看法基本一致。
还有就是中医革命问题，我的看法是：与医学革命恰恰相反。
也就是说，中医原先对应的是无规律自然疾病，现在还有给它强加上人为规律。
您想，如果按量子物理不可准确预测理论，那么，中医将无法继续立足于人类社会。
不知先生见解如何？

 

[新李大夫]

开拓新疆域，依托的必须是根据地。不能允许根据地被荒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