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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康衡学术思想、临证经验稿

李大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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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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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康衡学术思想、临证经验稿(网上首发,转载请注明岐黄中医网及网址)

吴康衡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四川省首届十大名中医

吴康衡教授1932年出生于素有“教授之乡”的江苏宜兴;1956年毕业于江苏医学院(现南京医大)医学本科,志愿支援大西南来到成都,那一年成都中医学院正在筹建中。吴康衡这个西医本科毕业生,阴差阳错分配到了中医学院。对中医一窍不通的他先在四川省人民医院协助工作,因为率先在患者身上进行头皮输液,而获得了“神针手”的美名,院方对他颇有眷顾,希望他能留下。吴康衡正中下怀,一度打报告要求调离。次年中医学院建成,一纸通知令他回校,只有极不情愿的怏怏而归。归来却是别有天地,在学校的安排下,吴康衡跪拜执礼,先师从中医杂病家戴云波。戴老教他从《医学三字经》开始中医入门,并在诊病过程中教给他许多实践经验;3年后师从刘安衢,刘老是建国前中医省考“状元”,中医理论深厚,是有名的儒医,刘老言传身教以《伤寒论》《内经》《瘟疫论》等等经典,吴康衡才进一步得窥中医学的博大精深,兴之情至,全力赴学。又有年余,被选送至京,参加由国家卫生部举办的“高级西医离职学习中医研究班”,系统学习深造中医学两年半,以优异成绩结业。青年时代的吴老目睹了不少老中医在诊疗中的卓越疗效,很快对中医药学产生了浓厚兴趣。在老中医的指导下,他一头扎进了中医经典著作的学习和研究中,很快便领悟到中医是一门完整的、有独特理论体系的实用医学,决心“博采众长,人尽我师”。在随后的十余间,他以多种形式先后师从儿科专家王祉珍等30余名老中医学习。从此,吴老的一生便与中医和中医人结下了不解之缘。为了探求中医诊治常见病、多发病、普通疾病如小儿肺炎、泄泻的规律,他脚踏实地地从一个病种一个证候地分别进行研究,常常针对现代医学的某一病种收集中医书籍数十余册,逐一学习对照琢磨整理,长此以往,他的临床疗效大大提高,深得病人和同事称赞。文革期间,一小女孩疑被报复虐杀夭亡,吴老冒着吃“造反派”枪子的危险夜撞殡仪馆,经尸检确诊为爆发性流脑伴华弗氏综合征,这是这个春天的首例流脑病例。小女孩被报复虐杀的疑云虽解,但出于医生的职业敏感,他心中生起更大的忧虑:全国正在大串联,人员流动频繁,容易造成流脑暴发流行;而此时,省市一些大型综合性医疗机构正陷于瘫痪或半瘫痪状态,成都市传染病医院新迁郊外正在修建,一旦流脑暴发流行,局面难以控制,在当时特殊的历史背景下,吴老主动向院领导表达自己的预见,并建议把中医附院定为流脑的定点收治医院,提前应对疫病局面。此言一出,学校、医院一片激烈争议。然而,他的预见得到了证实,当年春天成都市果然流脑暴发,他的建议和申请得到了落实,成都中医学院附属医院成为当年成都市惟一一家收治流脑病人的定点医院。医院共收治流脑患者463例,在中西医医师的通力协作下,治愈457例,仅6人死亡。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吴老跟随医疗小组从成都出发渡金沙江,来到川南宜宾的龙华山区。任务一是在当地进行巡回医疗治病,二是要建立合作医疗站(要求每户人家交一定的钱或者交一些药材,看病可得到减免优惠)。当深入山区的第三天,吴老就接到一个病婴:全身浮肿、昏迷、气促息高,正是“百日咳肺心脑”病症,顿时心惊肉跳,因为早在1963年中医学院开门办学,吴老在温江一带负责业务时,就遇到过3例如此病症,虽全力救治,却均未奏效。痛定之余,他曾多方查找资料,力图攻克,没想到一到山区,又碰上了一例,幸好他早有准备,开出了前3例失败后的新方:冷哮丸加麻黄等药物,配服西药,第二天孩子水肿略消,再服再消,一周痊愈;与此同时,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遇当地村民求助,到家一检、查,是产妇腹中婴儿横位难产,这可为难了他,只能与村民一起冒雨摸黑抬产妇去镇上医院。在手术胎儿取出时,呼吸已经停止,吴老立即以口对口吸出胎液通畅呼吸道,在持续进行了26分钟的人工呼吸后,胎儿放声啼哭,母子平安;而最让医疗小组在山区大显身手的是时值冬令,当地暴发了一次麻疹大流行,5个月到15岁的儿童无一幸免。当地卫生医疗条件甚差,药物短缺,病人难以得到有效救治。吴老想起师训“生于麻疹,危于肺炎,死于心衰”,忧心之中更感到重责:哪来足够多的药物救人?药就在山区,吴老和医疗小组成员们没日没夜奔波跋涉在山林中、悬崖边,就地采药,使用银花藤、鱼腥草、芦竹根、竹叶芯、葛根等药物解毒凉血、宣降肺气,然后佐之以很便宜的西药洋地黄治疗心衰,共治疗麻疹151例,并发肺炎102例,并发心衰83例,无1例死亡。而在周边其他地区,麻疹及其并发症引发的病死率都很高。乡亲们信服了,更感动了,四川省第一个合作医疗站在这里顺利成立,并为当地培养了赤脚医生。这时,吴老又想起了1950年考上江苏医学院时父母说的:不为良相,则为良医。何为良医?纵无力回天,当全力救人。
50年来,吴老在继承和发扬中医内、儿科辨证论治的基础上,潜心于急危症,疑难症和新病种的研究,主攻感染与免疫性疾病,尤长于瘟病和肾病,并有所前进和创新。文革期间,连年乙脑流行,由于种种原因,年病死率徘徊在17%左右,单一西医治疗,推广应用“冬眠疗法”(要求物理降温至36℃以下),大大加重了并发症的发生,尤其伴发肺炎而导致死亡的更是触目惊心,病死率竟高达27%。而吴老大胆提出亚冬眠疗法,藉以调控体温在38.5℃左右,大大减少了“冬眠疗法”的弊端。在中医治疗麻疹的启迪下,翻阅国内外资料,发现病毒感染性疾病,除了疱疹病毒和鸡瘟病毒外,在体温升高时,不利于病毒复制,反能抑制大多数病毒的复制,然而体温过高,又要加速能量消耗、氧消耗以及酶的破坏,不利于疾病的康复,故发明了“温控疗法”。即控制体温在38.5℃左右,并谓这样的温度乃病毒性疾病的向愈之机。鉴于中成药小儿服药困难,呕吐使消化道吸收障碍,缓难济急,又根据经验遴选中药改进剂型制成“三五注射液”,使乙脑病死率逐年下降,降至4%,且后遗症少而轻,居同期国内死亡率最低。其论文在1978年第七届全国儿科大会上作特别交流,获得与会权威和学者的嘉勉。1977年起担任由四川省科委、卫生厅组建的“中西医结合防治小儿‘病毒性三病’科研协作组”组长,通过总结病毒性肺炎550例的中医药治疗,结果退热时间平均3.2-4.2天。六五期间,又担任由四川省科委、省卫生厅组建的“四川省感染性外感热病卫气营血科研协作组” 组长,集中全省各大专医药院校、医科院所及药厂,共42家单位大协作重点攻关,开展中医急诊惊、厥、闭、脱、血(抗休克、抗三衰)的研究,并开发了“生脉针”,“参附针”面市,相继在重庆中研所创办了“全国中医急诊培训中心”,华西医大成立了部级“温病研究室”,成都中医学院附院批准为全国“温病临床药理基地”及“全国重点急重症科”,为温病临床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七五期间,承担国家“七五”重点攻关(75-64-01-07)《小儿高热伴发热、惊风、厥脱之系列研究》,根据肺炎病情发展的共同规律性,辨证分类为两大证型:一为温热型,一为湿热型,并遴选拟定了相应专方,研制成现代剂型,一为“清热利肺口服液”,一为“清热化湿口服液”,成为两种系列成药,予以调整利导,治疗下呼吸道感染(急性支气管炎、肺炎)680例,此二药突出了中医“调整疗法”的优势。另外在中草药中,很多具有清热解毒等功效的药物,对病原微生物所释内、外毒素,经体内外研究,均示有确切的解毒功效,而感染性热病重证中,不良转归,均为“毒素”所致,此为中药治疗的又一大特色和优势,而且弥补了抗生素杀菌而无解毒的缺陷,有待推崇和推广应用。遂根据方药配伍规律要求,通过临床遴选7味中药,先制成“解热毒口服液”,后经剂改成“解热毒注射液”以解毒除因,治疗肺炎190例;以上三药均与西药进行随机、单盲对照观察,疗效确切,颇具特色和优势。八五期间,以上三药分别列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和四川省科委的新药开发项目,若能除因与调整合用,定可相得益彰。以上两种口服液均在1998年分别经国家药审办批准为新药面市(广州潘高寿药业集团生产)。八五期间开展“小儿难治性肾病的证治研究”列入四川省科委重点项目,倡导了治疗肾病系列方药和规范性治疗,总结了“渗湿化瘀”、“消痰散坚”“补益肾气”三法的机理和药理研究。九五期间:延伸“解热毒注射液”的新药开发研究,由于治疗乙脑、病毒性肺炎以及细菌性脓毒败血症,在国家七五攻关课题中作前瞻性单盲临床研究,疗效卓著,并经药理药效学及实验研究佐证,达到高效、速效、安全的要求。此外,将脊髓灰质炎分为乍热期、痛痹期、软瘫期、萎痹期四个阶段,将小儿泄泻分为7型27法,施以专方专药,均取得较好疗效;对细菌性多发性肝脓肿的治疗,巧妙运用中医外科疮疡的消托补法创立多发性肝脓肿治疗6法;对晚期结核性脑膜炎的治疗,结合西医病理分期,运用中医阴疽、流痰、流注之治法,降低了死亡率,减少了后遗症。在一些新病种的治疗方面,如坏死性节段性肠炎、巨细胞包涵体病、皮肤粘膜淋巴结综合症等,均形成了独特的系列诊治经验。主攻难治性肾病,创制了6个配套方药,并对肾炎性肾病、紫癜性肾炎、乙肝相关性肾病,衍用活血化瘀法进行辨证施治,疗效显著。时间进入上个世纪80年代后,随着全国医疗卫生事业的大发展,以及现代免疫学与预防医学的广泛普及开展,急性传染病得以迅速有效控制。他敏锐地将自己诊病治疗的方向转向治疗和研究还较薄弱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如难治性肾病、慢性肾功能衰竭及其他一些疑难杂症。“病原微生物基因变异,耐药菌株的日益增多与扩大,以及埃博拉病、艾滋病病毒、军团菌等新病原微生物不断出现,正当生命科学大发展的今天,竟然使卫生医药陷于困境,抗生素正从巨大作用走向微弱优势。”这是2002年9月,吴老在中国科协第六次学术会上大会上所作的《后抗生素时代的对策与中西医结合双向接轨》发言,从不同侧面论证了当前医药发展的困局,预言了新病种可能对人类发动新的攻击。令人惊讶的是,仅隔数月之后,非典暴发。当2003年3月广东佛山报道第一例SARS时,虽躺在病榻上,仍嘱托四川省中西医结合学会召开常务理事会讨论对策,并抱病撰文《从瘟疫证治试谈非典型肺炎》,向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献计献策,后受中国科协特邀在“华北五省市区及广东省中西医结合防治SARS学术会议”上交流;2004年2月为防治SARS卷土重来,《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特约撰稿《积极发挥中西医结合治疗感染性热病的潜在优势》,在传邦带工作中,常教诲弟子要争当一专多能的通科性医生。他主张西学中,首先要求“中医要正统,西医要正规,方能升华出中西医结合的正道”,在研究外感热病的传统中医治法中,结合现代医学,精辟地提出了外感热病治疗的二大途径,一为除因(阻断扭转)疗法,一为调整(利导顺势)疗法,实践证明两法结合,可显著提高疗效,在温病传统理论的基础上,创造性地提出了温病“泛精气神”(卫、气、津、营、血、精、神)七纲证治法。对难治性肾病倡导“以消痰化瘀为基础,辨证论治为原则”,逐步形成了独特的系统经验和研制了新型的系列剂型,在全国大会交流时语惊四座。其他如小儿泄泻七型27法,肝脓肿证治六法,及巨细胞包涵体病,格淋巴氏综合征,川畸病,小儿坏死性出血性小肠炎,感染性休克与厥证等治疗经验……。撰写了论文58篇,部分在国际、国内大会交流,均获好评。著有中西医结合《内儿科学》,出版二次18万册。主编《中医儿科学》,《中西医结合抢救内科急重症》、《中草药中毒急救》;协编《实用中医儿科学》等书。新药“清热利肺口服液”和“清热化湿口服液”,已获新药证书和生产批文。另外,“解热毒颗粒”、“利肾口服液”、“肾炎胶囊”均将完成Ⅱ期临床前工作,在转让之中。 90年国务院学位委批准为博士生导师,先后培养硕士生11名,博士生4名,师带徒5名。
 
吴老常说:“对于人生,对于医道,现在我真正是一目了然了。怎么个一目了然法?为人当世事淡泊,无愧于心;为医当治病救人,全力以赴。此生纵难成良相,该当算是良医了吧?”
正是这样的从事医疗、科研的经历,铸就了吴老坚实的理论基础,也造就了他众多新理论的产生,形成了以感染性外感热病与免疫性疾病思维方法与实践的理论体系。现从以下几个方面予以总结。
 
1. 感染性外感热病泛精气神七纲辩证法
1.1理论渊源
该理论是吴康衡教授在继承温病学说的理论基础上,结合自己的临床实践,经过近大半个世纪的反复验证而提出来的。
吴老自50年代初,从治疗乙脑、流脑、麻疹、脊髓灰质炎、传染性单核细胞增症、川崎病以及病毒性肺炎等大宗病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国家六五至九五期间,先后承担“中西医结合防治病毒三病协作研究”,“四川省温病卫气营血研究”。经42家单位(医药院校,研究院所及药厂)大协作,分文献、临床、机理、新药等小组,总结500余例病毒性肺炎的经验在理论和临床方面反复升华,创造性地提出了“感染性外感热病”泛精气神学说。
 
1.1.1相关理论研究-发热论:
吴老认为:体温是生命的火焰,是生命的动力。对于发热中西医认识有所不同,中医重在体表温度。如《东医宝鉴》有云:“发热者热之发于肌表者也。”、“发热者阳之胜于阴也。”《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有:“阳胜则热,阴胜则寒”。而西医重在体内温度,即“体温升高达37.3℃以上。为机体温度调节过程中‘产热’胜于‘散热’的一种趋势。”而吴老则认为:发热是“核心温度的超限反应”,“人类在种系进化过程中,机体对有害动因(微生物及理化因子)的一种适应性反应——表现产热与散热对比关系处于超限的动态之中。”
发热既是自觉症状(恶寒/发热),也是他觉症状,即肌肤发烫或发凉(切肤)和体温升高(体温计)。通常三者一致,但亦常出现分离现象。西医仅在于疾病鉴别诊断与转归方面的价值,而中医的重视远不止于此。常常根据机体反应性的不同,而有表里、寒热、虚实的变化。有谓:表寒里热、表热里寒、真热假寒、真寒假热、热深厥深……等证,治疗随之各异。又如“有一分寒,就有一分表证”,即示为太阳病或卫分证。西医认为严重感染的初期,常出现寒战发热,如在大叶性肺炎的渗出期,细菌性心内膜炎、胆道感染、尿路感染、肠伤寒、败血症、疟疾……等。所以有寒不一定是表证,应该说“有一分表,就有一分寒。”比如:两例均为肠系膜淋巴结核。一例雷某 女 32岁 长期高热,但诉毫无热感,抗痨治愈;一例程某 女 48岁 自觉发热,胸腹灼热难受,常坦胸露腹,不复衣被,中药治愈。此外,如有两人一周内先后发病,均为恶寒高热,前者诊断为疟疾,后者诊断为大叶性肺炎。为此在发热的检测方法上亦有不同,生理学指出肤温具有特殊分布部位的差异,如头、额、面为33.5℃;躯干为33.4℃;指端为28.5℃;趾端为24.4℃。但是西医学临床家并不重视,而中医学就予以足够的重视,方法简单易行。在切肤法中以正常人的皮肤,如手掌或额面去感切患者局部皮肤,比较局部温差而作出诊断。如:发热时首先切额,虚衰或厥逆时切指/趾,肢冷过膝,表示厥逆证;当溺水、冰冻、急死者切心胸部(心脏为全身的平均温度);饮食或阴虚发热、五心烦热切掌足庶(如《温病条辨》)“邪在阳明久羁,或已下或未下,身热面赤,口干舌躁……脉虚大手足心热甚于手足背者,加减复脉汤主之。”
 
1.1.2相关理论研究-热病论:
吴老在《素问•热论》 “夫今之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的基础上,认为:“夫昔之伤寒皆热病之类也,热病有二,一为外感热病,一为内伤(杂病)热病”。并十分推崇近代名医蒲辅周先生在治外感病强调时空观的学说,认为一年十二个月,有二十四节气,每四个节气为一主气。例如:年初始之气,大寒、立春、雨水、惊蛰四节气,厥阴风木用事,病春温或风温,用桑菊饮、银翘散或凉膈散…等;岁末终之气,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四节气,太阴寒水用事,用麻黄汤、桂枝汤、参苏饮、苏陈九宝汤、大青丸…等。力主中医应建立现代气象病理学,研究气候变化对热病发病的直接和间接影响。例如在实验动物模型中,环境温度的变化影响非常重要。如在35℃~36℃的温度下,豚鼠和家兔都会出现急性肠炎(由于沙门氏菌、大肠杆菌、链球菌等自然感染),甚至死亡(间接影响)。又如上世纪创用的无菌性动物模型,在无菌环境中为牛剖腹取胎,但当温度、湿度提高时(有如湿热交蒸)无需病原菌存在,可发生“无菌性肠炎”,甚至死亡(直接影响)。而在外感热病中,最常见的证型有温热证与湿热证二类,而春暖时节多温热证—典型如大叶性肺炎;夏秋之交多湿热证—典型如肠伤寒。二病均呈稽留热。一般说体温每升高1℃,基础代谢谢增加13%。但是肠伤寒病人高热可达40℃,基础代谢谢却不超过20%,原因在于心动相对缓慢,血流量增加不多,皮肤血管扩张不大(辐射热少),汗出较少,加上湿热天气,影响发汗散热,所以形成产热虽不太高,但因散热效应差,故而高热。此与中医湿温证的面垢,身热不扬,汗出不畅,苔黄厚脉濡缓如出一彻。而大叶性肺炎,常寒战高热,体温40℃,而基础代谢谢则高达40%以上。此在于心动过速,血管明显扩张,大汗淋漓,此与中医温热证的面赤唇红,体若燔炭,汗如雨下,舌质红苔黄,脉洪数相合。并认为蒲老在北京治“乙脑”据夏暑发自阳明而用银翘、白虎汤取效,但推广全国,反应却不同。如成都地处卑湿,加之湿热交蒸此法则效差,因此,根据暑必夹湿之理,改用三石二青汤(自拟方:滑石、寒水石、石膏、大青叶、青蒿、菖蒲)收到良好的效果。
 
1.1.3相关理论研究-感染与外感热病相关论:感染性发热是指病原体(如病毒、细菌、支原体、衣原体、立克次氏体、螺旋体、真菌等)的代谢谢产物或毒素、细菌释放致热源所致的发热。但感染不一定发热,如百日咳、破伤风、麻风病、梅毒;发热也不一定是感染,即“非感染性发热”,如抗原与抗体反应、无菌性组织坏死、大量内出血吸收、内分泌障碍、代谢谢障碍、体温调节中枢功能障碍、神经官能症;而且外感热病也不一定属感染,如中暑;感染发热也不一定属外感发热,如肺脓疡、痢疾、肾盂肾炎、脓性胆管炎。那么何谓外感发热?(1)凡发热具有《伤寒论》六经的经府证或温病卫气营血证的典型征象和传变经过者。(2)凡发热具有现代病理生理学所呈现的体温上升期、持续期与下降期三期的顺序规律及其临床表现者。回顾中医学发展史,外感热病的发展不仅推动了专科专病的进展,而且推动了整体中医学的大发展。如热病专著《伤寒论》——始创了中医辨证论治的经典模式;温病学——奠定了中医学临床规律化的经典范例(疾病规范化)。
因此,对热病的研究,为进一步促进中西医结合和中医现代化,无疑将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所以,吴老以外感热病研究为契机,以开展惊、厥、闭、脱、血证、高热病等急重证的治疗研究,作为中医急诊突破口。
 
1.2泛精气神理论的具体内容:
吴老认为卫气营血属脏象中“精气神”三宝的范围。因此,将外感热病辨证按西医病理生理发热过程分为三期,结合中医辩证定为七分野,即初期(卫分)、极期(气分、津分、营分、血分)、末期(精分、神分)。又将卫分、气分及精分所表现的适应性反应调节能力的个体差异,分为一般、不及和过之3种;将津分、营分、血分及部分精分的患者,根据其病情程度,分为轻、中、重3型。认为气分后津液大耗,当用甘寒之品,故为“津分”。而“精分”冀求阴平阳秘精神乃治,气、津、营、血属发热极期,大热病余(因体液丢失,出现微循环障碍或血管内弥漫性内凝血),热烁真阴,阴竭精夺,所谓“精气夺则虚”;“津分”乃因“津液相成,神乃自生”,热病之末,“精液劫夺、神机不运”(《温热经纬》)。如初热期(卫分,“太阳病”),极期(气分“阳明经、府证”、津分“含水、电解质及酸碱平衡紊乱,血液动力学改变,伴体液免疫以及酶、介质障碍”、营分“含微循环障碍”、血分“含DIC”);恢复期(精分“含营养代谢谢与植物神经内分泌紊乱”、神分“含精神与神经障碍症状”“三阴证”),按中医脏腑精气神学说,定名为感染性外感热病泛精气神(卫、气、津、营、血、精、神)七纲辩证法。再根据机体不同反应和季节气候差异性分为一般、过之和不及三种类型,然后发掘、整理古方验方,予以选方遣药以期达到调整机体适应性反应之旨,实践佐证辩证更清晰,论治更加贴切于临床。吴老这一新说既体现了中医对外感热病治疗的特点,更完善了卫气营血辨证理论,同时与现代医学病理生理学有关发热过程的论述相吻合。
 
1.3倡“辨理论治”,创两大治法:
1.3.1泛除因疗法:又称截断扭转疗法,其特点在于缩短病程,防止传变。具体方法有四:杀菌、解毒、扶正、温控。(1)杀菌、抑菌:如抗生素、磺胺、喹诺酮类与核苷核酸类、特异疫苗……等对抑、杀菌具有优势,但对病毒鲜效,且对内、外毒素无解毒之功,而近年应国内学者对中药体外实验,筛选了近千种对细菌和其他微生物有抗菌作用的中药(应有举例)。(2)解毒:中药清热解毒,清解微生物产生的内、外毒素,经临床与体内、外实验研究证明颇具优势,不仅可减轻中毒症状,且有抗病毒、抗炎、增强网状内皮系统吞噬功能和保护细胞器等作用(应有举例)。(3)扶正祛邪:为中医治法的一大特色,非西医支持疗法所能比拟,对每况愈下的危证,可收留人治病之功,可以调动内因,提高机体应激机能和抗病能力,提高非特异性和特异性主动免疫功能,维护重要脏器结构和功能,维持重要生命体征的稳定。对于虚证或虚实夹杂之证,正虚邪实者可用人参;正虚邪陷者可用黄芪、升麻;正虚邪恋者可用当归、黄芪气血双补。(4)温控疗法:宜于病毒性急重症且无特效疫苗者。鉴于当前对病毒感染尚缺乏理想特效药物时,根据病毒在体内复制,动物性病毒最适宜的温度为37℃左右,因此有关实验证明,体温升高不利于病毒复制。为此,吴老得出结论,阳、实、热证泻阳补阴(杀菌、抑菌、解毒、排毒、清热解毒……。);阴、虚、寒证扶正祛邪(抗介质、支持疗法、益气、温阳);单纯以杀菌、针对病原微生物治疗的“除因疗法”,并非完美无缺,不乏结合中医中药“解毒”、“扶正”之治疗,可完善对病原学的认识,真正体现“治病求本”、“审证求因”之大法。
1.3.2调整疗法:此乃顺势利导疗法,强调“调整疗法”与病理生理学相结合(为主)的治疗,一般不急求于缩短病程,但务求减少变证,即夹杂症、并发症和后遗症,降低死亡率,提高治愈率,使疾病顺利通过整个病程,当“除因疗法”无确切疗效时尤具重要意义。吴老认为中医《伤寒论》六经辩证,以及“温病学”卫气营血与三焦辩证法,形成了治疗外感热病的经纬观,充分体现了调节机体适应性反应的优越性。究其实质,二者均为先期建立在现代病生学基础上的一门学科,故至今仍不失其科学性和先进性。
基于以上观点,在国家七五重点攻关(75-64-01-07)项目所承担课题中,研制了“解热毒注射液”以解毒除因,治疗肺炎190例,又研制了“清热利肺口服液”与“清热化湿口服液”成为两种系列成药,予以调整利导,治疗下呼吸道感染(急性支气管炎、肺炎)680例,以上三药均为单列、并与西药组随机、单盲对照,颇具特色和优势,后二药批准为国“准”药面市。若能除因与调整合用,定可相得益彰。
 
2.湿热毒瘀说(湿毒痰瘀说):
吴老以其丰富的临床经验和敏捷的思维,在临床中除了内、儿科病症外,十分注意其他各科如外科、妇科、眼科等证治特点,刻意借鉴和汲取其营养,大大丰富了内、儿科对难治病以及新病种的治疗,如免疫性疾病中肾病、哮喘、过敏性紫癜、血小板减性紫癜、川崎病、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卓有成效,尤其对难治性肾病、慢性肾功能衰竭具有独特的经验,从而在免疫性疾病领域形成了系统的湿热毒瘀理论。
免疫性疾病范畴很广,其中肾脏疾病占据其很大比例,随着医学发展,对系统疾病的研究越来越深入,西医药的治疗手段优势也越来越突现。但仍有很多肾脏疾病西医药难以控制,吴老从事肾脏病专业近40年,推崇中西医结合治疗,冀希于优势互补。举例而言,难治性肾病具有反复发作,病程持久,以及激素、细胞毒性药物持久应用所致的医源性及药源性假证、变证叠起等特点。吴老在诸多矛盾中,结合中医理论,抓住主要方面,将病机归结为水毒交攻、痰瘀互结及精竭阳衰三大难点。同时结合西医病理分析,辨证为本,融贯中西,治疗上从中医“顽证从痰”、“怪病多痰”、“久病入络”之理着眼,提出难治性肾病“消痰软坚”、“化瘀通络”的治则新思路,形成了“活血化瘀为基础,辨证论治为原则”的理论体系,从而体现了吴老辨病与辨证,微观与宏观,整体与局部相结合的中西医结合思维模式。又如在治疗慢性肾功能衰竭方面,吴老从肾脏解剖,生理、病理的特点出发,与中医三因、脏象和病机学说相结合,紧抓肾衰三大特点:一是肾功的巨大潜力,二是肾衰缓慢持续发展,三是生物学的不可逆性。既体现了中医辨证论治的特点,又融合了现代医学辨病的原则,将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缩短了疗程,对难治性肾病久治不愈、反复发作及防止免疫抑制剂的毒副反应等方面提供了临证指导。以下通过吴老对难治性肾病和慢性肾功能衰竭两大疾病的认识可以基本概括免疫性疾病湿毒痰瘀理论的精髓。
 
2.1难治性肾病
2.1.1病机概要:
2.1.1.1水毒交攻:在肾病综合征(NS)发生、发展和转归过程中突出反映了免疫紊乱与反复感染两大特点。高效价抗生素的应用,并无预防或降低伴发感染的发生率。因此各种感染依然为诱致初发、复发、加重、迁延乃致死亡的第一主因。
感染就中医辨证多属湿热证或热毒证居多。《素问•生气通天论》曰:“湿热不攘,大筋软短,小筋弛长,软短为拘,弛长为痿”。薛生白《湿热病篇》第一条自注:“湿热之病,不独与伤寒同,且与温病大异”。《景岳全书》亦有:“然湿证虽多,而辨证之法,其要惟二,则一曰湿热,一曰寒湿,而尽之矣”。由此可知,湿热既是病因概念,也是证型概念和疾病名称。一般而言,湿热并不是单独的疾病,而是泛指一切由湿热病邪引起的既有湿象又有热象的双重特性病证。随着肾脏病临床研究的日趋深入,湿热为肾脏病中重要病理因素的问题普遍受到重视。湿热由来,不越外感与内生两个方面。从中医病理机制而言,NS之形成,多源于三焦决渎无权,水湿泛溢(内源性)。水湿属阴,最易伤人身阳气,叶天士《外感温热篇》已明示:“湿盛则阳微”。阳气虚损,无力行水,水湿难化,蕴成“水湿内渍”之证。水湿蕴蓄不化,日久湿郁化热,而酿湿热。另外,NS发生发展过程中,由于本有水湿内困中阳,脾虚不运,易受外感湿热毒邪。因此,湿热毒邪侵袭是NS湿热证形成的又一重要原因。薛生白曰:“太阴内伤,湿饮停聚,客邪再至,内外相引,故病湿热,此因有内伤,再感客邪”。此外, NS患者长期大量使用皮质激素治疗后,可致损真阴,抑真阳之变,机体阴阳失调,水火失济,气化之机怫郁,水湿无以宣行(药源性水钠潴留),内蕴化热,进一步加剧了湿热证的形成。综上因素,湿郁化热,热积成毒,酿成“热毒内攻”之重证,水湿与热毒交相为害,而成难治性肾病第一大难点“水毒交攻”。
2.1.1.2痰瘀互结:NS属中医“水肿”范畴,历代均认为肺脾肾三脏受损,水湿内停是其主要病机。其水痰同源,当肾病反复发作,水湿内停日久不去,则凝为顽痰,痰浊一旦生成,则复成为一种致病因子,且具有易行性(即痰易随气无处不到),易聚性(即痰性粘滞,易阻塞成块),伤阳性(即痰属阴,易阻伤人体阳气)等病理特点。因此,若痰浊一经形成,注之于脉,则可壅塞脉道,碍气滞血,血行不畅,出现痰挟血瘀之证。正如《医述》引罗赤诚论说:“若有郁痰,后因血滞,与痰相聚,名曰痰挟瘀血”。再则,水津与血液不仅在生理上相互维系,而且在病理上也互为影响。《血证论•阴阳水火气血论》说:“水火气血固是对立,然而相互维系。故水病而累血。……瘀血化水,亦发水肿,是血病而兼水也”。说明水病可致血瘀,而血瘀亦可导致水肿。肾脏疾病常有四高特点,即高度粘滞性、高度浓稠性、高度凝固性、高度聚集性。国内一系列研究也证明各种不同类型的肾脏病患者体内均存在不同程度的高凝状态,高凝状态不仅贯穿NS始终,且与病变程度及病势发展呈正相关,免疫反应是引起肾小球疾病的关键,而由免疫介导的凝血启动则是病变持续发展和肾功能进行性减退的重要因素。难治性肾病反复发作,经久不愈,一方面伤气耗血,一方面久病入络也致瘀血内生。正如王清任说:“久病入络为瘀”。《素问•痹论》谓:“病久入深,营卫气涩,经络时疏故不通”。综上所述,NS患者由于水湿内盛,形成痰浊,又导致血瘀,痰瘀互结,闭阻肾络,成为难治性肾病第二大难点。
近年来,病理学发现肾小球基系膜细胞(MC)增生所致基底膜增生、增殖、增厚、足突融合、环丛节段玻璃样变以及肾小球与肾小球囊粘连等改变与中医“痰瘀互结, 肾络痹阻”甚为吻合。
2.1.1.3精竭阳衰:持续性蛋白尿及多型性红细胞尿是NS的尿检特征。蛋白及红细胞均属人体精微物质。中医认为“肾主藏精”,“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素问•六节脏象论;上古天真论》)。肾精即肾脏所藏之精,是机体生命活动的原动力,能调节脏腑之精,具有生髓、养骨、补脑、参与血液生成、提高机体抗病能力的作用。肾精化气,为肾气之根,肾精来源于先天“生来之精”和后天“脏腑之精”,当肾精充盈,则精气能正常发挥功能活动,脏腑各司其职,人体保持正常生理状态;肾之精、气、阴、阳不足时,便会产生与其功能相关的各种病证。临床观察发现,所有肾脏病患者都存在各具特征的肾虚证候,而且贯穿于疾病的始终,影响着疾病的发生发展。古人云:“精气夺则虚”,“肾病多虚证”道理亦在于此。肾虚的形成,有外邪伤肾,更有内伤及肾。外邪(六淫之邪及疫疬之气)既可直中,亦可递传伤肾。《中医虚损学说及临床应用》指出:“邪毒壅积于肾,留聚膀胱,治不及时,或治未得法,久则必致损伤肾体,耗伤肾气,而致肾脏虚损,甚则肾精失藏,开合失职,脉络伤损,固摄无能,精浊难分,阴精外泄,邪浊内聚,水湿滞留,致成以肾虚损为主,或虚实相兼病证”。可见外邪犯肾也是引起肾虚的重要原因;内伤及肾多为他病及肾,由于人体各脏腑之间,不仅在生理上具有相互资生、相互制约的关系,在病理上也常相互影响。《难经》曰:“脾病传肾”、“肺病传肾”“五脏之伤,穷必及肾”。说明诸多疾病,随着病情的迁延发展,终将导致肾精亏损,元气衰败。
综上所述,肾虚是肾脏病发病的病理学基础,其本质是肾的精气不足。NS患者长期大量丢失尿蛋白,当责之于“肾气不足,精关不固,闭藏失职,精气外泄”。蛋白属精,精血同源,精亏血少,终致气血精皆虚,精竭阳衰而为难治性肾病第三大难点。近年来,随着免疫学的迅速发展,大量临床及实验结果表明,免疫反应与肾脏疾病密切相关,肾虚时细胞免疫、体液免疫、补体系统及网状内皮系统吞噬功能都有不同程度的降低,其免疫防御和免疫调节障碍,而易并发各种感染,致肾病反复发作或久治不愈。
 
2.1.2治疗原则
受当时“不破不立,立在其中”的观点影响,确立了“消痰软坚,破气逐瘀,补肾填精”治疗原则。
2.2.1消痰软坚散结法:为水病治血之核心。通过打断其脏腑功能紊乱、水湿内停和痰瘀互结三者病理之间的恶性循环,达到阻止病情发展、促进病势向愈的目的。其义在于:(1)祛瘀有利于消痰,消痰有利于祛瘀,二者相辅相成,以提高疗效;(2)增强溶解肾小球毛细血管内血栓和肾脏纤维化的作用;(3)痰瘀同治可不同程度的抑制肾小球某些组织细胞的异常增生作用,但作用环节各不相同,二者配伍,可产生药效互补,发挥协同作用。
2.2.2破气活血逐瘀法:吴老十分强调瘀血在难治性肾病中的重要地位。他认为既属难治,必非初病,故瘀血一方面作为病理产物贯穿始终,另一方面加重病损,是阻碍难治性肾病向愈发展的重要因素。据此早年便运用中医活血化瘀法参与各类型肾脏病的治疗,并在其后的长期临床实践中充实完善。将活血化瘀法与中医八纲辨证及调理脏腑相结合,以针对本病特定的病理环节为共性,辨证分型为个性,拟定了解毒化瘀、益气化瘀、养血化瘀、凉血化瘀、补阳化瘀、疏肝化瘀、填精化瘀、消痰逐瘀和固表化瘀十大治法。每一大法配伍相应方药(略),临床可根据病情一法单用或多法合用。通过临床实践及实验佐证,远非西药抑制免疫或抗凝血促纤溶的单一作用所可比拟,此正为中医的优势所在。
2.2.3温阳补肾填精法:吴老认为,以肾病为主的免疫性疾病后期,精竭阳衰、元阳衰败,加之多数长期应用激素,一则对垂体—肾上腺皮质系统产生明显的抑制作用,同时反馈性抑制垂体而引起肾上腺皮质自身分泌功能减退,使机体在疾病后期,特别是在缓解后撤退激素过程中,明显表现元阳不足之候,故提出了“温补肾阳、防止复发”的治疗原则。另外应注意,久用激素的患者易致皮肤粘膜毛细血管扩张,血压升高及水钠潴留等副作用,而表现出“阴虚阳亢”或“阴虚挟湿”证。此为医源性假证,属标,故应舍标治本,坚持温补下元。由于难治性肾病大量蛋白丢失,低蛋白血症及肾性贫血,形成“虚损”。同时细胞毒性药物广泛用于NS治疗,产生脱发、骨髓抑制、性腺抑制等副作用。故吴老从70年代起即开始探讨中药制约细胞毒性药物不良反应的方法。根据肾主骨、生髓、其华在发的理论,认为脱发、骨髓抑制及性腺抑制均属气血亏虚,精血匮竭。在温补肾阳的同时,注重“益气养血、填精补髓”之法,从而培其根本,固其下源。
 
2.1.3组方用药:
2.1.3.1消痰软坚胶襄:方中三棱、莪术,具有破血行气,消积止痛之功。既能入血分破血,又能入气分行散气滞,二药合用破血祛瘀,行气散结之功更强,为组方君药;白芥子、瓦楞子,温肺利痰,利气散结,同时助三棱等化瘀软坚之力,为佐药;另配以水蛭等虫类药破瘀活血。三者合用以消顽瘀固痰。用于中西药久服无效,面红而晦,肌肤干涩,毛发枯焦,尿蛋白和红细胞均多,舌质紫暗脉涩迟等证。消痰软坚胶襄已为吴老博士生运用现代分子生物学技术及方法立题研究,结果表明,该药可直接抑制MC异常增生,抑制MC的自分泌因子,如IL—1、IL—6等,对IL—1、IL—6刺激肾膜异常增生有拮抗作用。能防止MC纤维化,使免疫性病理改变得到修复。从而给消痰软坚胶襄提供了实验佐证。
2.1.3.2肾Ⅱ方:在《幼科发挥》“安肾丸”基础上,拟定“肾Ⅱ方”(川乌、桂心、胡芦巴等),温补肾阳助命门之火。近年报道,肾阳虚患者往往有尿17羟基值低下,50%以上患者尚有肾上腺或垂体储备功能不足,或下丘脑功能紊乱。从而说明了肾阳虚患者在下丘脑—垂体—肾上腺皮质轴上存在着不同环节、不同程度的功能紊乱,通过温补肾阳治疗后,能使其恢复正常。因此,灵活辨证,不失时机在治疗肾病过程中,抓住温肾治疗,可减少其复发及对激素的依赖性,是治疗难治性肾病的又一关键环节。
2.1.3.3肾Ⅲ方(黄精、当归、桑椹、首乌等),用于临床,既能防止细胞毒性药物的副作用发生,又能治疗已出现的不良反应。经药效学研究证明,当归、黄精等,有提高细胞的吞噬功能,并能拮抗环磷酰胺引起的小鼠单核巨噬系统的抑制,能增加白细胞总数等作用。
过敏性紫癜肾炎也是当今世界医学的难题之一。经长达十余年的研究,吴老结合中西医理论,认为难治性肾病“难治”的症结——在病因上“湿毒胶渍”,在病理上“痰瘀互结”,在病机上“脾肾衰败”;根据其临床不同主症表现分为六大症型,分别拟定了六个系列方药,通过遴选制成固定剂型,在“方—证”效应验证的基础上,通过博士研究生课题药理、药效实验研究和机理探讨,不仅佐症了一般的作用机理,而且阐明了其现代分子水平的作用机制。
2.2紫癜性肾炎:
在治疗急性肾小球肾炎方面吴老总结出了十六字原则:以清为主、补不宜早、久则化瘀、慎用通药。意在急性肾小球肾炎多因急性链球菌感染,产生抗原、抗体形成免疫复合物沉积于肾小球基底内膜引起一系列炎症反应。发病初以清热解毒为主,清除感染病灶,抑制免疫反应;早用补剂,中医认为邪之不去,补之恋邪,急性肾小球肾炎早期应抑制免疫功能,而补剂早用(如黄芪)可能增强免疫反应,造成病情的不良转归;化瘀一法意在治水当治血。现代医学研究提示,活血化瘀能抑制或减少变态反应性损害,使肾小球毛细血管通透性下降,扩张肾血管,提高肾血流量,抑制血小板凝集,调整组织胺,而具有抗过敏抑制变态反应性炎症通利之品(如木通),现代医学药理发现,木通明显影响肾小管功能,重者引起肾小管坏死。临证时注重病症结合。过敏性紫癜初期,在无肾脏损害时,结合西医对该病的认识,给予相应的对证治疗,如抗过敏、抗感染,以防止肾脏损害,诱导病情向愈发展。当患者出现血尿、蛋白尿等提示肾脏损害,而西医晓行夜宿激素、环磷酰胺等治疗并无明显疗效,这时应用中医药辨证治疗能收到较好的临床疗效。其治疗当撑握两个要点:一则以清热解毒为主,此义在于消除病因,以免反复致病加重病情;二则虽有尿血治宜活血化瘀不宜强行止血,此义在于“行血则血行经络,不止自止,止之则血凝,血凝则发热恶食,病日痼矣”,因此强行止血有留瘀之弊,反致病情久治不愈。所以,化瘀一法不失为治血之良法。具体治法当辨其证,如热伤血络治宜清热解毒、凉血化瘀;肝肾阴虚治宜滋养肝肾、补血化瘀;湿热内阻治宜清热利湿、活血化瘀;脾虚气滞治宜益气健脾、摄血化瘀等。
过敏性紫癜是一种疑难病。一般归属于中医肌衄和发斑的范畴,风热火邪炽盛迫血、血热妄行为其主要的病因病机。老师认为本病虽以皮肤出血为主,但多伴有便血尿血、以及鼻血、牙血,包括了全身的出血表现,可为中医血症之典型。根据多年临床经验和多数患者所见舌质红、苔黄厚或黄腻,审证求因提出湿热乃是最主要的病因。湿热搏结,损伤血络则血溢脉外,阳络伤而血外溢,乃发紫癜、鼻衄、牙衄,阴络伤而血内溢而出现便血、尿血,阻遏气机则气滞血瘀,滞于肠道发为腹痛,郁于关节故为肿痛、屈伸不利。因此,血溢与瘀滞是本病的病机环节。由于本病以皮肤紫癜为主,紫癜部位多为四肢及伸侧,正为阳明经所分布区内,因此审证定位当在脾胃。胃经热炽或热伤胃阴均可致阳亢动血而外溢,湿困脾阳或湿伤脾气侧致脾不统而血不摄,邪阻气机,脾胃升降不利瘀滞又由此而生,从而阐明了脾胃湿热、血溢瘀滞是本病的病因病机。临床上本病分为皮肤型、胃肠型、关节型、肾型、及混合型五类。临床表现多为里证、热证,虚实夹杂,实证多见于皮肤型、关节型、胃肠型。除紫癜密集、关节肿胀、腹痛如针扎、便血、尿血外,多伴有口干少饮或不饮、舌质红、苔黄厚或黄腻,脉滑数或濡数。虚证多见于肾型或混合型,病程较长,紫癜反复发作,血尿、蛋白尿缠绵难尽,舌红少苔脉细微或沉数。实证之治,因多谓血热妄行为主,法当泻火解毒、凉血止血,但血之热为脾胃湿热蕴结而致,故方用泻黄散去甘草(石膏、山栀、藿香、防风)清利脾胃湿热、祛邪安血。对于紫癜较重者,加丹皮、赤芍、紫草除斑消瘀;关节肿痛者,四妙散或玉女煎加减;肾型血尿或镜检红细胞及蛋白者,用半夏泻心汤去干姜、大枣、加藿香、赤芍、丹皮、白茅根、石苇以清热利湿、消瘀安血;阴伤而见舌红少苔少津则用泻心汤合导赤散加玄参、赤芍、等。虚证属胃阴虚火旺者用化斑汤(玄参、石膏、知母、水牛角)合二至丸滋阴清火、消瘀安血;属脾气虚衰者用归脾汤但气虚夹瘀夹湿热者不宜用本方。
总之老师治疗本病,与一般所论相当差异,其本出血之症而善活血化瘀之法,更为独特之处。
水肿是肾脏病常见症状,严重水肿常导致病情的不良转归。因此,水肿的治疗在肾脏病的治疗中非常重要。中医认为,水液的正常运行,主要是肺气宣化脾气运化、肾气温化作用所完成。当外感六淫之邪或皮肤疮毒,内因饮食劳倦、久病体虚而致肺、脾、肾三脏气化功能失调,三焦壅塞、水道不通水邪泛滥而成水肿。水肿分类较多,以五脏分类:心水、肝水、脾水、肺水、肾水;以症状分类:风水、皮水、石水、正水;以阴阳分类:阳水、阴水;以虚实分类:实证、虚证。
老师治水分阳水、阴水两大类。阳水属新病、实证、热证;水肿每成于数日之间;多因外感风邪、湿毒,饮食不节所致。阴水属久病、虚证、寒证,但因本虚水邪为患。水肿的一般治法:“腰以上肿当发其汗”,“腰以下肿当利小便”,全身水肿宜表里分消兼运脾阳,水势猖獗,正气末衰,可酌情攻逐,正气渐衰,首当治脾,阳气不足,必施温运。因此,发汗、利小便、运脾阳是治阳水常治;益气运脾、温肾行水是治阴水必不可少的方法。发汗法用于肺气不宣以面目浮肿为主,或水肿早期兼有表证者方用麻黄加术汤等;利水法为水肿通用法如(如宣肺利水、健脾利水、温肾利水、行气利不)基本方有五苓散、五皮饮之类;理气燥湿法用于湿困脾阳、气滞水停者,如苍术草果、青皮、槟榔等;逐水法用于全身高度浮肿、腹水、气喘、心悸、小便不利;活血利水一法老师常用于治疗难治性水肿。旨在水能病血,血能病水,水血相互为病。在生理上,津血同源,在脉内为血,在脉外溢于组织间则为津,腠理发出则为汗,渗于膀胱则为溺,因此古有“血化水而肿”之说。另外根椐现代医学研究,肾脏病变时,是以增生性变化基底膜增厚、组织纤维化、疤痕,正符合中医气滞血瘀证,当属中医瘀血水肿,此类水肿采用一般利水法疗效差,应活血化瘀、利水消肿方能取得临床疗效。方如当归芍药散、桂枝茯苓丸。肾与五脏均有密切关系。肾与肺在生理上相互滋生,肺气充盈,宣降正常,才能输精于肾,使肾的精气有源,反过来肾又可生肺,肾对肺有滋养和温煦作用。肾与脾为先天之本,一为后天之本,二者为相互资助关系,脾的运化之功,乃为元气的推动之力,肾所藏精,则为后天不断补充;肾与心为水火相济,阴阳互根,心火必须降于肾,使肾水不寒,肾水须上济于心,使心阳不亢;肾与肝为精血同源,二脏之阴相互输注,同盛同衰。因此肾之为病当及其它脏腑,而其它脏腑为病也当影响肾脏。所以,临床上老师治疗肾病,非常注重肾与五脏关系,如水肿产生与治疗均不能单纯治疗肾脏,而是根据水肿形成与五脏之间所存在的相因关系来辨证治疗。
癃与闭皆为水结膀胱,气化不行,致小便不利之证,有久暴轻重之分。《内经》对其主要认识有: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溺。其病机张景岳分析有四种情况:有火邪结聚癃多久病常可有淋沥点滴,癃较闭稍轻,闭多暴病。结合现代医学认识,乃指无尿、少尿及排尿困难等症状而言。无尿多见于急性肾功能衰竭、尿毒症等,少尿见于各种肾脏疾病如急性肾炎、慢性肾炎、肾病综合征等,排尿困难及尿潴留,可见于泌尿系结石、肿瘤、前列腺炎及膀胱炎证水肿等。根据证候特点其实热小便不利,特别是下焦膀胱实热属泌尿系感染;虚劳或久病后小便不利或伴有肿满而小便不利,乃可因某些疾病或严重水肿、腹水而小便减少。
 
2.3慢性肾功能衰竭
2.2.1病因病机概要
吴老认为慢性肾衰发病机理为肺、脾、肾三脏相干为病—上、中、下三焦壅塞,肺失宣化、脾失升降(失升清降浊),肾失开合(枢机不利),终及三脏衰败,三焦府气不通,秽浊之气蒸腾,内干制化,外碍固守,上扰清空,下阻开合。具有突出的四大病理特点:虚、瘀、湿、逆。临床证候表现为正虚邪实,寒热错杂,多脏同病。
 
2.2.2辨证特色:
以阴阳、虚实、寒热、脏腑为纲。①阴阳辨证:慢性肾衰正虚一般以阴阳两虚,气阴两虚为主。吴老通过临床观察,发现慢性肾衰属慢性肾炎、肾炎性肾病引起者,以脾肾气虚或脾肾阳虚多见;以慢性肾炎高血压型、糖尿病肾病、高血压肾病等引起者,以肝肾阴虚及气阴两虚多见。但慢性肾衰病程持久缓慢,因此无论是气虚或阴虚,往往阳损及阴,阴损及阳,病情的转归与阴阳偏胜有关。②虚实辨证:吴老依据慢性肾衰虚、瘀、湿、逆的病理特点,结合临床症候,辨证为正气亏损,瘀毒内阻;脾肾气虚,湿浊内阻;气阴两伤,邪热内炽;肝肾阴虚,风阻内动等。治疗惟正虚邪实的主次,正虚者施以补法,邪实者施以攻法。③脏腑辨证:肾病往往波及他脏,出现诸多危症、重症。肾病及肺,卫虚邪留;肾病及脾,湿浊上逆;肾病及肝,肝风妄动;肾病及心,痰瘀闭窍。
 
2.2.3施治规律
吴老认为慢性肾衰是多种肾脏病发展的不良转归,既难于阻断,又难以逆转。临床表现及病机错综复杂。由于正虚有气、血、阴、阳不同,邪实有外邪、湿毒、瘀血、痰浊、动风之异。而正虚贯穿整个病程始终,邪实却瞬息万变,往往出现于各种正虚证型之中。因此,吴老拟法随证多变,灵活解决了正虚邪实之间的矛盾。治疗总则为益肾为主,运脾为辅,利肺为佐,卑使三焦水道通调。处方时遵循方简量适,多则难泄的原则,以遴选经方、验方为主,加味经验用药。
常用方以地黄丸类方为基础加减,如七味都气丸,八仙长寿丸,左归饮(丸),右归饮(丸),济生肾气丸,吴氏滋肾饮,吴氏安肾饮,吴氏利肾饮等。慢性肾衰一旦进入失代偿期,痰、浊、瘀诸多病理产物参杂其中,使病症陷入恶性循环的局面,此时应审阴阳、察寒热、辨虚实,定脏腑,辨证精祥,处方精当。如脾肾阳虚,兼湿浊中阻者,治当温补脾肾,化湿降逆,方用真武汤加减;脾肾阳虚,兼腑气不通者,治当温阳导滞,扶正祛邪,方用温脾汤加减;脾肾衰败,兼溺毒内滞,治以行气导滞,泄浊解毒,方用木香槟榔丸加减。同时常常配用三黄泻心汤(大黄、黄连、黄芩)化湿解毒、降火止血;三黄汤(黄芪、大黄、牛黄)益气泄浊,清热解毒;三参汤(人参、丹参、苦参)益气化瘀,清热除湿;三皮汤(枣皮、丹皮、茯苓皮)益肾运脾,凉血化瘀;三山汤(山豆根、山慈姑、山查)利咽散结,消食化瘀;三补汤(冬虫夏草、双肾草、鹿含草)补肾摄精;三草汤(鱼腥草、车前草、蛇舌草)清热除湿;三叶汤(苏叶、枇杷叶、大青叶)疏解降逆,清热化痰;三子汤(金樱子、韭菜子、覆盆子)巩提固摄。
 
2.2.4治疗心得
吴老综合几十年临床经验,归结出治疗慢性肾衰四十字心得:“先期重防,杜微防渐;临期重保,移曲抱薪;届期重延,亡羊补牢;终期重透,江舟塞漏;竭期重植,移山填海。”
(1)先期重防,杜微防渐:即在慢性肾衰代偿期肾单位受损前,重在预防,如慢性肾炎、间质性肾炎、肾炎性肾病、老年IgA肾病、肾小管酸中毒以及各种继发性肾病。治疗以活血化瘀为基础,以辨证论治为原则。药物当以六味地黄丸为基础加味。方可选用七味都气丸、八仙长寿丸、左归饮(丸)、右归饮(丸)、杞菊地黄丸、济生肾气丸、金匮肾气丸、吴氏滋肾饮、吴氏安肾饮、吴氏利肾饮……。加减:补肾填精、益气固表、健脾除湿、平肝潜阳、及化瘀解毒等。同时应积极治疗原发病、摒除如尿路感染(梗阻)、药物中毒、食物中毒、急重感染、脱水、高凝、高钙、大手术等诱因,严格控制高蛋白、高脂、高磷以及其他高尿酸饮食。提供合理饮食:低蛋白、低磷饮食,同时加用肾必氨基酸(EAA)或酮酸(KA)“降低血磷”。认为高蛋白及大量氨基酸静输可使肾滤过率增高,肾内压增高,促进肾小球硬化。
(2)临期重保,移曲抱薪
(3)届期重延,亡羊补牢
(4)终期重透,江舟塞漏
(5)竭期重植,移山填海
原发性或继发性慢性肾功不全的终极不良转归属当今世界性难题,中医治疗颇具优势和特色。吴老认为,除了提高生命质量,延缓发展以及延长致命性衰竭外,现代中医的使命应致力于“在不可逆性中求得可逆”,力求逆转肾衰颓势。多数慢性肾衰患者肾功能理化指标改善不大,但长期维持良好的生活状态。
 
2.2.5三导三化三养法:在慢性肾衰的治疗方面,吴康衡教授对未进入末期的患者推崇中西医结合治疗。他认为慢性肾衰的治疗首重防延,即I期“肾功能代偿期”防治为主,II期“肾功能不全期”及III期“肾功能衰竭早期”重在延缓病程。具体临床施治则根据慢性肾衰分期不同,而各有侧重,同时正确估计中西医治疗前途,以免延误病情。制定了三期防治方案的思维,具体包括:未衰先重防,首重防患于未然,达到防微杜渐的目的;已衰当重治,应移曲抱薪,达到亡羊补牢的目的;衰竭务重养,应予江舟塞漏,防范移山填海的不良倾向。在方法上通过长期大宗病案的积累,总结出“三三治疗法“,即三导(导水、导滞、导毒);三化(化浊、化瘀、化结);三养(养气、养血、养脏)。不仅初见成效,而且屡现神效。有患者CR从800mmol/L左右一月内降至正常范围;也有通过20多年来治疗尿常规,生化达正常者;也有肾功能改善变化不大,而长期维持良好状态者,吴老坚信“普遍性寓于特殊性之中”,当抓紧苗头集中精力去探索其共同的规律性。本病采用中医药治疗的最佳时期应在慢性肾衰代偿前期及代偿期,此时肺、脾、肾三脏尚能各司其职,抓住本病实质属脾肾阳虚,积极予以中医药补益脾肾,调和阴阳,可以收到阻断或延缓病程的功效,同时改善或消除临床症状,达到提高生命质量治疗目的。慢性肾衰进入终末期,单纯中医药辩证治疗,已难达到满意临床治疗效果。此时西医替代疗法,已成为不可少的治疗手段。此期的中药可针对慢性肾衰虚、瘀、湿、逆病理特点,予以辅助治疗,在一定程度上,可起到延长替代治疗间隔期及改善临床症状的作用,但选方用药必须方简量适,以免增加肾脏排泄负担。据此原则,在慢性肾衰代偿期到尿毒症前期,吴老以中医中药化瘀解毒为基础,辨证论治为核心,配合西医对症治疗,获得了消除和改善患者临床症状,维持良好的营养,生活状态从而提高生命质量,延缓或阻止慢性肾衰病程进展的良好的临床效果。
 
2.2.6慢性肾衰代偿期常用中药方剂:
大半夏汤合小半夏汤:人参、半夏、干姜治呕吐。
大陷胸丸合小陷胸汤:黄连、法夏、瓜蒌、大黄、葶苈子、杏仁、硭硝,治肺部感染、胸胀、便结、苔厚。
大黄附子汤:大黄、附子、细辛,温经散寒、通便止痛。
大黄牡丹皮汤:大黄、丹皮、瓜仁、桃仁、硭硝,泻热化瘀。
大补阴丸:黄柏、知母、熟地、龟板,滋阴降火。
大造丸(《扶寿精方》)紫河车、杜仲、败龟板、黄柏、麦冬、天冬、生地、人参,养阴清热,益肺补肾。
再造丸(《伤寒六书》)人参、黄芪、桂支、芍药、附片、煨生姜、川芎、羌活、防风、细辛、大枣,以助阳、益气、解表、和营卫。
温胆汤(《千金方》)黄连、陈皮、法夏、茯苓、竹茹、枳实,清热除痰,祛烦宁神。
温脾汤(《千金方》)大黄、附子、人参、干姜、甘草
温经汤(《金匮要略》)吴芋、当归、芍药、川芎、人参、桂枝、阿胶、丹皮、法夏、麦冬、生姜、甘草,温经散寒,养血祛瘀。治冲任虚寒,月事不调。
木香槟榔丸(《儒们事亲》木香、槟榔、青皮、陈皮、莪术、香附、黄连、大黄、丑牛(丹溪心法有枳壳),行气导滞,清热通下。
健脾丸(《证治准绳》)人参、白术、茯苓、木香、陈皮、砂仁、山查、麦芽、淮药健曲、肉豆寇、甘草,健脾益气、理气运滞。
1、三黄泻心汤——大黄、黄连、黄芩,化湿解毒,降火止血
2、三黄汤——黄芪、大黄、牛黄,益气泄浊,佐以清热解毒。
3、三参汤——人参、丹参、苦参,益气化瘀,佐以清热祛湿。
4、三皮汤——枣皮、丹皮、茯苓 皮,益肾运脾,佐以凉血化瘀。
5、三山汤——山豆根、山慈姑、山查,利咽散结,佐以消食化瘀。
6、三补汤——冬虫夏草(或紫河车)、鹿含草、双肾草,补肾摄精。
7、三草汤——鱼腥草、车前草、蛇舌草,清热除湿。
8、三叶汤——苏叶、枇杷叶、大青叶,疏解降逆,清热化痰。
9、三子汤——金樱子、韭菜子、复盆子,巩堤固摄。
 
(三)亚健康状态调治
由于当前生理、心理、社会等因素,尤其是患病恢复后易出现亚健康状态、亟须调治和调养,这是中医的又一特色和优势。
人类的生存状态可分为健康状态,疾病状态和第三种状态等三种类型的机体状态。第三种状态又称亚健康状态、次健康、灰色或游移状态是身心疾病潜在临床或病前状态。其表现:精神欠佳,活力下降,反应减退,工作效率降低,与人处事较差,适应能力降低,但检查却无器质性疾病,约占总人数60%。
有谓:中医学是一门“究天人之际,通健康之变,循生之道,谋天人合德”的健康生态智慧学。《汉书艺文志》“方技者,皆生生之具”,后世称“医乃仁术”。“养生莫若知本,治病必求于本”。“标本相得,邪气乃服”。“阴阳自和,病心自愈”。“正气内存,邪不可干”。“精神内守,病安从来”。“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藏于精者,春不病温”。“人体正气”是神、气、形的统一。病与治出入信息之变数——病态反应——疗效反应——生理反应三者相互影响。致病因素——治疗因素——养生因素三者互相为用。
基于以上理论,吴老认为致病因素应从“人之本,本于阴阳”开始,经云:“阳者卫外而为固也,阴者藏精而起亟也”,所防病不仅要“益气卫外”;而且要“填精内守”;治疗因素当从“形神合一”,“天人相应”的整体观、恒动观、天体观出发;至于养生因素,应领会“先天之本在肾”“后天之本在脾”的宗旨,但要切实领悟“五脏之伤,穷必及肾”的深义,终以养肾为根本,此即吴老的“崇肾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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