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栋答曰:
河图、洛书是什么?据儒家经典《书•顾命》、《论语•子罕》、《礼记•礼运》及《易•系辞传》等记载,清儒黄宗羲《易学象数论》认为是古代地理书。如
黄宗羲《易学象数论卷一•图书一》说:“欲明‘图书’之义,亦惟求之经文而已。《六经》之言‘图书’凡四:《书•顾命》曰‘河图在东序’;《论语》曰‘河不出图’;《礼运》曰‘河出马图’;《易》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由是而求之‘图书’之说,从可知矣。圣人之作《易》也,一则曰‘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再则曰‘仰则观于天文,俯则观于地理,于是始作八卦’。此章之理,正与相类。‘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者,仰则观于天也。‘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者,俯察于地也。谓之‘图’者,山川险易,南北高深,如后世之图经是也;谓之‘书’者,风土刚柔,户口扼塞,如夏之《禹贡》、周之《职方》是也;谓之‘河、洛’者,河、洛为天下之中,凡四方所上图书皆以‘河、洛’系其名也。《顾命》‘西序’之‘大训’,犹今之祖训;‘东序’之‘河图’,犹今之黄册,故与宝玉杂陈。不然,其所陈者为龙马之蜕与,抑伏羲画卦之稿本与?无是理也。孔子之时,世莫宗周,列国各自有其人民土地,而河、洛之图书不至,无以知其盈虚消息之数,故叹‘河不出图’。其与‘凤鸟’言之者,凤不至为天时,图不出为人事,言天时人事两无所据也。若图书为画卦叙畴之原,则卦画叙畴之后,河复出图,将焉用之?而孔子叹之者,岂再欲为画卦之事耶!观《论语》,而图书之为地理益明矣。”与当代学者张岱年《中国哲学大辞典》所说的“据近人高亨推测,河图洛书可能是古代地理书”吻合。
天地之数,当初并未名《河图》;九宫之数,当初亦并未名《洛书》。如
《易学象数论卷一•图书二》说:“按:汉儒孔安国、刘歆皆以为八卦为《河图》,《洪范》本文为《洛书》。郑玄依纬书则云:‘《河图》有九篇,《洛书》有六篇。’自唐以前皆祖其说,而无有异同。其一六居下之图……历考诸家,皆以为天地数,初未尝以此为《河图》也。”又说:“其戴九履一之图……历考诸家,皆以为九宫之数,初未尝以此为《洛书》也。”
将河图洛书与天地之数及九宫之数联系在一起的,当始于宋刘牧的《易数钩隐图》,其数为图九书十。而目前沿用流行的河图洛书之数是图十书九,当始于宋朱熹《周易本义》、《易学启蒙》等。如
《四库全书总目•经部二•易类二》:“《易数钩隐图》三卷,附《遗论九事》一卷。宋•刘牧撰。……汉儒言《易》多主象数,至宋而象数之中复歧出图书一派。牧在邵子之前,其首倡者也。牧之学出于种放,放出于陈抟,其源流与邵子之出于穆李者同;而以九为《河图》、十为《洛书》,则与邵异。其学盛行于仁宗时,黄黎献作《略例隐诀》,吴祕作《通神》,程大昌作《易原》,皆发明牧说。而叶昌龄则作《图义》以驳之,宋咸则作《王刘易辨》以攻之,李觏复有删定易图论,至蔡元定则以为与孔安国、刘歆所传不合,而以十为《河图》、九为《洛书》,朱子从之,著《易学启蒙》。自是以后,若胡一桂、董楷、吴澄之书皆宗朱、蔡,牧之《图》几于不传。”
据当代学者刘明武先生《换个方法读<内经>》及《黄帝文化与皇帝文化》等书籍研究认为,阴阳五行,源于史前的天文历法,是用河图洛书符号表示的。彝族文化经典《土鲁窦吉》有详细记载。河图,彝族文化谓之“付拖”,汉语译为“阴阳联姻”;洛书,彝族文化谓之“鲁素”,汉语译为“龙书”。这一研究发现,将中原失传的河图洛书,认为是始于宋代华山道士陈抟(希夷)的说法是否不攻自破呢?